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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路讀書會:圖畫書裡的親子共讀

「一起讀。一起玩。」在臉書上辦了第一次的讀書討論會!

主題是「圖畫書裡的親子共讀」,我們讀了三本有趣繪本,描繪爸媽唸書給小孩聽的過程中,發生了什麼事……

1. 艾蜜莉.葛拉菲特的《再一遍!》,二月份小魯出版的新書,凱特.格林威大獎金牌得主。
(英文版Emily Gravett 《Again!》)

2. 大衛.艾哲拉.史坦的《愛打岔的小雞》,凱迪克銀牌得主,中文版三之三出版。
(英文版David Ezra Stein《Interrupting Chicken》)

3. 第三本書中、英文都已經絕版,但圖書館可能還找得到,是大師安野光雅的《狐說伊索寓言》,中文版分為I、II兩冊,台英出版。
(英文版Mitsumasa Anno《Anno’s Aesop: A Book of Fables by Aesop and Mr. Fox》)

以下是討論的回顧(recap):

一、首先,我們討論了《再一遍!》這本書的近文本設計(peritext,書中非正文的部分,包括封面、封底、蝴蝶頁、版權頁等),我先拋出一個我自己閱讀《再一遍!》時的疑惑(根據Chambers《說來聽聽》這本書的閱讀討論方式):

「看完《再一遍!》我有個弄不懂的地方 (puzzle) ,後蝴蝶頁和封底是什麼意思呢?紅色書裡的角色到哪去了?後蝴蝶頁上的公主是從洞裡爬出來,還是要爬進去?他們爬到哪裡去了呢?是從紅書裡爬進我們手上這本《再一遍!》,還是又從封底的洞爬到我們的世界來了?」

請來這裡看看大家精彩的回應: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readplaytogether/photos/a.945702202107224.1073741828.871559886188123/945699208774190/?type=1&theater

二、另一個近文本設計的討論跟《再一遍!》的版權頁和書名頁有關:你有發現《再一遍!》居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版權頁嗎? 有些書會有兩個書名頁(title page),通常其中一個是簡名頁(half title page),只印出大大的書名,另一個完整的書名頁,則還包作者姓名和出版社名稱。但是,兩個版權頁,這倒是第一次看到呢! 而且,這本書並沒有簡名頁,而是兩個完整的書名頁,這兩頁只在圖像上有些微的不同。 你發現了嗎?

討論中大家還發現中文版和英國版的《Again!》,第一個書名頁上的書名,居然沒有驚嘆號「!」,第二個書名頁才出現,似乎在跟讀者說:版權頁和書名頁也「再一遍!」。然而美國版的兩個書名頁卻都有驚嘆號,看來美國的出版社可能小看讀者的能力了(怕讀者搞錯書名或以為印錯了?)……

三、接著,我提出了另一個對近文本設計的疑惑:在《再一遍!》這本書中,故事的主角小龍,有兩次跟讀者的眼神交會,一次是第二個書名頁,牠似乎對讀者眨了一下眼睛,另一次是在封底,我們可以從燒破的洞看見小龍的眼睛…… 不曉得大家覺得這是什麼意思呢?牠是否意識到書的外面有個讀者存在?就像Mo William的《We Are in a Book》這本書一樣:
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jC1UVPWdxqQ

四、最後,我邀請大家一起比較這三本書的相似及相異之處: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readplaytogether/photos/a.946451092032335.1073741829.871559886188123/946450445365733/?type=1&theater

五、討論進行了三、四週,我先做了一個小結,分享我觀察到的這三本書的相似及相異之處:

(一)圖畫書裏描繪的親子共讀
之前教碩士班的「幼兒文學與媒體專題研究」時,曾讓研究生們讀了一篇刊登在著名兒童文學期刊Children’s Literature in Education上的文章:
Bullen E. & Nichols, S. (2011). Dual audience, double pedagogies: Representing family literacy as parental work in picture books. Children’s Literature in Education, 42, 213-225.

這篇文章分析「親子共讀」(family literacy) 這件事在圖畫書中是如何被描繪的,他們提出圖畫書其實具有「雙重讀者」(dual audience),也就是創作者和出版社在出版書時,其實是有預期這些書(特別是睡前故事)是由大人(主要是父母)讀給孩子聽的,因此裏面同時有要傳遞給大人及給小孩的教育訊息 (double pedagogies)。

在我們讀的這三本書中,親子共讀都被描繪成對大人來說是很累的一件事,如同下面圖片上的《Olivia》這本書一樣,小孩睡前聽故事(或家長讀書給小孩聽),在現代的圖畫書中,已經被描繪成好父母應有的義務(工作),然而對故事中的小孩來說,卻是一件愉快的事(權利)。

不曉得是否為年代或文化的因素,《狐說伊索寓言》大概是三本書裡頭最不一樣的了。書中狐狸爸爸是第一次唸書給小狐狸聽,雖然他很累了(同樣是在睡前),但是他自己似乎也很享受讀這本書給小狐狸聽,居然一口氣就讀了整本伊索寓言。在中文版的第二冊一開始(中文版分一、二兩冊),狐狸爸爸要求小狐狸「自己看圖說故事」,還掰了一堆藉口不肯再讀(沒有字典、沒有眼鏡),但是熬不過小狐狸央求「好嘛,讀給我聽嘛!」,後來還是繼續說第二冊給小狐狸聽。

然而《再一遍!》和《愛打岔的小雞》中的爸媽,再累都還是很認命地讀給小孩聽,而孩子也很習慣這是他們睡前應有的權利。這樣的經驗,跟我們小時候很不一樣吧?兒童圖畫書是否已經跟主流論述結合,成為傳遞「理想」中產階級育兒方式給父母的一種媒介呢?

(二)後現代圖畫書呈現讀者閱讀歷程
這三本書還有另一個有趣的共通性,就是「書中之書」,但是三本書呈現這個概念的方式很不一樣。在《狐說伊索寓言》中,書裡和書外的世界並沒有在畫面上有所交匯,而是三個平行的故事:伊索寓言書中的文字、伊索寓言書中的圖像,以及狐狸爸爸說的故事。故事中的讀者(狐狸父子)是如何閱讀這個書中之書,只有出現在狐狸爸爸說的話中(文字),並沒有在畫面上被呈現出來。

然而《再一遍!》和《愛打岔的小雞》這兩本書中,皆有畫出故事中的讀者介入他們正在閱讀的書,進而改變了原本的故事情節。兩本書皆畫出了「讀者反應理論」的概念,也就是讀者會帶自身的經驗進入閱讀之中,同樣的文本每位讀者讀到的故事是不同的。

《再一遍!》這本書又更進一步,讓我們這些書外的讀者去思考,究竟我們和書中角色的關係是什麼。透過書名頁和版權頁的重複、書底的破洞、從書中之書逃出來的角色、讀者和小龍之間眼神的交會等等,讓身為讀者的我們去思考自己是怎麼解讀這本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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